还是不在意外界功静,丝毫反应也无。倒是察觉到动静的几名仆从朝这边看过来,并无阻拦两人入内之意,只是稍稍上前几步,预防新来的人扰了主家作画。

谢拾自然不会如此不识趣。

他快步踏入亭中,朝背对着他的蓝衣公子一行人举手一揖:“诸位,打扰了。”

说话的同时,他目光扫过眼前这道专心作画的背影,只觉此人尽管坐着身形之高大却不似一般文人,更像孔武有力的武夫,心中不禁冒出几分熟悉莫名的即视感。

他也没多想,就要往一旁去。

听到他声音的蓝衣青年却是一顿,而后搁下笔转过身来,目光扫向突然出现的人。

一个一看就是憨娃子,略过。

至于另一个么……

萧萧肃肃,爽朗清举。少年悄然立于亭下,身后是漫天飞花,恰如一株雪中青竹。一袭襕衫更是勾动心底牢记的回忆。

恍惚之间仿佛回到天佑三年。

当年他意气风发回到祖籍泊阳参加童试,自以为拿下头名轻轻松松,却没想到第一关县试便折戟沉沙,只落得屈居第二。而击败他的考生一路连捷,竟是夺得小三元。本欲一较高下的他最终心悦诚服。

然而,那人不该远在千里之外的襄平府吗?怎么会无缘无故出现在应天府?

六年时间倏忽而过,望着眼前眉目长开之后与故人只剩几分相似的少年,钱致徽依稀有几分犹疑,他试探性地开口道:“未知公子尊姓大名,某依稀似见故人。”

不同于钱致徽的犹疑不定,谢拾却是一眼就认出了对方来。

不说别的,只说那一对标志性极强的剑眉,相较于文弱书生更像是将门子弟的气质,还有执起画笔时浑然如一的感觉,就问这世间可还有第二人?

他却不曾第一时间叫破对方名姓,而是笑道:“巧了。这位兄台在下似也见过。”

闻言,钱致徽心中大石落定。

——他果然没有认错人。

多年不见的两人四目相对,眼中都涌出浓浓的惊喜,宛如初次见面的陌生人一般,相视一眼后,两人彼此像模像样举手一揖:

“——谢知归。”

“——钱子美。”

“哈哈,果然是你!”

钱致徽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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